此身 第七十一章
风间贻最终是用走的下了山，剑无极和樱吹雪第一反应就是先去看银燕，然而他却意料之外地十分平静，抬手将啸灵枪拄在了原地。
“本来一开始，我就做好了独自去复仇的准备。”银燕擦去脸上的血迹，“他有他的选择，但我不会放弃。”
虽然走了一个人，樱吹雪自然也不会因此放水，二人兵器再次相接，只是持刀一方并未再给他太多机会，似是已不耐烦要彻底击败对方，几招过后挑了个银燕来不及回旋的空门便以逆刃砍去。
剑无极在旁边再坐不住，伸手化出灵属之器迎了上去。
这一行为太越过，剑无极迟疑一瞬回头去看身后的人，银燕似有所感，与他对上目光。
樱吹雪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纵身一跃：“樱——”
剑无极猛然攥紧了手中的刀柄，下意识喊道：“银燕……”
除却上一次在不悔峰上与那人对立时，他从未这般紧张过。
雪山银燕没再看他，只紧紧盯向前面等他来跨过的山峰：“嗯。”
樱吹雪已念完招式：“千本飞雪！”
二人同时踏出一步，抛却隔阂的全力合招，虽然没有一丝一点对对方的迁就退让，却默契地合在一起，无我无念，无尽无极。
以至，最后——
“一剑无悔。”
剑无极在心里默念，而银燕则怒喝出声，樱吹雪闷哼声立时受创，逆刃与刀鞘同时插入地面撑住了半跪下来力疲的身躯。
“有气氛了，”樱吹雪深呼口气站起，朝身后望去，“只是，偏了。”
不悔峰山壁上，完完整整刻下了一剑无悔。
三人静默伫立，仰头望向山壁上的痕迹，然而他们并无太多欣赏的时间，樱吹雪再次出刀，将其完全毁去。
“你们已经完全领悟了宫本总司的遗产，但要修习至炉火纯青的地步，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樱吹雪收刀看向他们，“既然如此，我也该离开中原了。”
“前辈要离开中原？”银燕问道。
樱吹雪一点头算是回应，接着转向了剑无极，将手中的刀递出：“这口刀，劳你交予风间贻。”
她的目光划过刀身：“逆刃原是宫本总司在东瀛所用的兵器，它可能不会成为那小子的佩刀，但未必不能替他指一条明路。”
“以及，或许哪日你们会需要这样的一口刀，不悔峰一战，宫本总司在杀戮与慈悲中做出抉择，而对你们来说，往后要做出这样抉择的日子还有很多。”樱吹雪的口气终于柔和了些，递出逆刃的动作却无法让人拒绝。
剑无极上前一步将刀接过，银燕看了许久仍是不解，问道：“前辈为何不能在我们打败任飘渺之后再回东瀛？”
“因为你们现在对上任飘渺，也只有三成的几率获胜，而这三成也是你的师尊为你们争取到的。”樱吹雪回道，“宫本总司一生没将胜败放在心里，所以这场战斗我完完全全交于你们，没有看到最后的必要。”
剑无极收好逆刃：“并不止三成，胜败岂是能提前用概率说清？”
“嗯，很好。”樱吹雪点了点头。
此时不悔峰上刚好又来两人，银燕看到俏如来后便彻底沉默下来，雨音霜跟着俏如来一起，看到兄弟二人如此也无言去劝，只默默跟着他们一起去为樱吹雪送行。
樱吹雪坐船离开当日，剑无极便带着逆刃去找风间贻。
行至半路，剑无极停下脚步，无奈回头道：“凤蝶大人现在也行小人步开始跟踪别人了吗？”
“还不是因为看你走得匆忙，怕耽误了你的事情。”凤蝶从遮蔽的树后走出，手里还拎了个小包袱。
“这是怎样？现在说要逃离还珠楼来投奔我未免也太晚了些。”剑无极还不习惯随身带着兵器，而这刀其中分量太重，只好别扭地抱在怀里。
凤蝶垂眸看了手里的东西许久，说道：“只是交你一样东西而已，别想太多。”
剑无极一挑眉，装作不感兴趣回道：“他让你给的？”
凤蝶又沉默半晌，最终实在忍不住直接将东西塞到剑无极的怀里：“他说是给我的，但是给我自然就是给你了，主人他怎么也不会算不到这点。”
看来是很重要的东西。包袱并不重，剑无极一摸便知道里面是包了本书，将布料层层揭开，飘渺剑法四个大字便映入眼帘。
剑无极抬眼看向对方，凤蝶也在看他，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你……”
“我已经看过。”凤蝶长呼一口气，“虽然飘渺剑法你估计比我还熟，但还是拜托你一页一页翻过去。”
剑一，剑二……直到最后几页，剑无极逐字念出：“剑十二。”
他说罢便要将其合上：“这我并不需要。”
然而凤蝶按住了他：“你若是不看，以后就再没有看的机会。”
凤蝶脚程很快，做事又干脆利落，回到还珠楼时也不过夜幕刚落。
相比起她尽力压制着自己气喘的狼狈，更显正在喝茶的某人一派从容。
“你给他看了。”又是陈述句。
凤蝶早过了那段情绪起伏，平静回道：“主人把东西交我，也该早料到我会与剑无极说。”
温皇一笑：“真是老实，这种行为往重了说也可算作个通敌罪名。”
“……”凤蝶没有接话，替他将茶续上。
该说的话她已说过，能行的事她也尽力行了，总之是无法再像以往一样顾全两人，这也并不是当初去奉温皇命令做还珠楼任务时偷偷多关注一下剑无极那样耍一耍小聪明即可自己放心的事。
只是……回来的路上她便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却又无法不想起剑无极将书递回给她的神情。
温皇将她忽而变了的脸色全看在眼内，啜了口茶道：“凤蝶。”
“嗯？怎样了，主人？”凤蝶回过神来。
“吾房中桌上有瓶红色养护剑刃的药，你去拿了替无双涂抹上吧。”
“药……”凤蝶愣住不禁低念出声，冒出头的一点令人细思极恐的猜测让她猛然抬头看向那人。
温皇面色淡漠也看向她，甚至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对，药。”
凤蝶os：完了这哪儿是药啊肯定是上毒让剑无极走得更利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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